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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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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霸天下》林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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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0-10-2009 15:14:25 | 只看該作者
  西域的晚上總是很冷,屋子裡點著火盆,那個女孩熟練的四處收拾著,我在浴桶裡翻個身,從小屏風後探出頭來,正好看到她把衣服放在長熏籠上,想幫我熏香衣服。
  “不用了謝謝你,請下去吧,我想自己來。”我叫道。
  女孩子生硬的答應了,把銀水瓶裡的水換掉,又放了些新鮮水果和點心在桌上,幫我拍松了被褥,這才下去了。
  我泡在水裡,懶懶的轉個身,看著雕花小窗外的月亮。
  窗子是打開的,有絲絲的冷氣鑽進來,可是一點都不覺得冷。
  青藍色的天空,月亮的光明澈的讓人想掉淚,月亮比內地大出很多很多,可是無雲的晚上卻沒有星星,難道它們被月亮的光遮蓋了嗎?
  換好衣服,我掩上窗子坐到床邊擦頭發,腳蹬在熏籠上。
  真奇怪的風俗,床上撒著花瓣,黃色的、白色的、紅色的,低下頭去聞聞。有一股淡淡的,似乎能讓人心情平定的香味,讓人覺得可以好眠。
  跑了一下午,真是有點累了。
  我喝了口水,自己去香囊裡抓了把干薄荷葉和紫蘇葉丟到熏籠裡,然後放下帳子,鑽到裡面准備睡覺。
  把手腕上的鐲子褪下來放到枕頭旁邊,心裡忍不住歎氣。
  都是這鐲子鬧的!
  忍不住伸手摸摸腳上的木鐲子。
  它還在,這就好。
  哎,我就是這麼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

  第三十三章

  頭昏沉沉的醒過來,我熱的一腳踹開身上的絲被,脖子身上都是汗,摸一把,竟然還帶下幾片花瓣殘渣來。
  這羊毛被褥就是吸熱,西域的白天也熱,我爬起來掀開帳子,屋子裡已然是陽光明媚,空氣的溫度早就上來了,不知道我睡了多久?看一眼沙漏,哦天哪,這一覺都快睡到中午了。
  一邊挽頭發一邊走出去,門口毯子上,阿黛蘇和昨晚伺候我的女孩正一邊繡著花一邊說笑,看到我探出頭來,阿黛蘇急忙跟了進來,笑道:“小姐睡得怎樣?”
  “挺好。”我敲敲頭,“為什麼不叫我呢?”。
  “主人出去的時候說了,昨晚您累了,要您好好的歇著,我就沒叫。”阿黛蘇比劃著,“要沐浴嗎?”
  “嗯,不用,我昨晚洗過了,不過我出了好多汗,打點水我擦洗一下就好。”我坐到地台上發愣,真是好熱。
  “昨晚玩的好嗎?”阿黛蘇一邊手腳麻利的整理帳內,一邊回頭問我,藍色的眸子笑盈盈的。
  “挺好。”我喘了口氣,“很熱鬧的,你沒去嗎?我聽說你回家了,家裡沒什麼事情吧?”
  阿黛蘇笑笑,“我回家取了點東西,對了,阿卡娜節是我們城裡最熱鬧的節日,小姐,有人向你求愛了嗎?”
  啊?我看向她。
  阿黛蘇笑笑,打開熏籠撿出裡面的剩炭,“我們女孩子都去阿卡娜節的,因為說是在節上情郎在阿卡娜節上求愛的話,那麼兩個人就永遠能在一起了,可惜我回家了,要不我也去。”
  我的臉騰的就紅了,是嗎,這樣啊。
  不過我才14歲呢,現在就考慮是不是早了點?是吧,齊大叔,對我下手可是要負上法律責任的哦?
  自欺欺人的安慰了自己一下,梳洗好,阿黛蘇便端進飯來。
  新鮮的梨子切片和著奶酪一起吃,還有熱熱的羊奶和新鮮的鹽拌蔬菜,還有小牛肉丸子和鳥肉、包在生菜裡一起吃掉,用醋泡的駱駝肉,吃起來口感勁道,我吃了兩碗大麥粥,裡面放了好多葡萄干。
  慢慢吃完,阿黛蘇拿來一大堆書給我,“主人不讓您出去,請您待在房裡。”
  “哦。”我答應了一聲,我還沒得意忘形的忘了自己的身份。
  這個下午過的很慢,熱氣讓人煩躁,阿黛蘇拿來了一塊白布,教我怎樣繡一些反復的回旋花紋,她得意的說,這是她們族裡特有的花紋,母親教給女兒,女人們一輩輩的相傳。
  “你是什麼族?”我問她。
  阿黛蘇笑道:“我是突厥人,我的部落是阿史那部,是草原上的大部落,我們的牛羊像天上的星星那樣多、我們放牧的草原上有好多好多的花,放牧的時候可以摘來吃。”
  “真好!”我由衷的道。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到我們那裡去看看,我們的族人有到城裡來做生意的,就在城外扎了營,他們來賣羊皮和駱駝毛,可以帶你去啊。”
  想想那一望無際的草原,我悠然神往了一陣子,這才垂頭喪氣的道:“不行的,齊磊不會放我走。”
  “主人不放你走?為什麼?你不是他的情人嗎?”
  這個情人的詞聽起來實在讓我覺得別扭,我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我不是自願和他來這裡的,我不是他的情人,他也不是我的意中人。”
  阿黛蘇那美麗的臉上出現了很奇怪的神情,她低頭想想,沒再說什麼。
  晚上的時候,齊磊回來了。
  我正在琢磨著繡出一朵鮮紅的格桑花,猛然注意到他站在我身後,嚇了一跳。
  他的臉色還是平平常常的,似乎看不到任何的波動。
  “在繡花?”他問我。
  我不知道為什麼慌亂的朝他揮了一下手裡的繡花針,“嗯,繡著呢。”
  “繡著啊。”他回答我,然後就是尷尬的沉默。
  老娘是個14歲的黃花閨女兒,你那麼看我干嘛?干嘛?
  “最近幾天我有生意,待在這裡不要出去,缺什麼就找阿黛蘇要。”齊磊輕聲的道,他突然從頭到腳的掃視了我一遍。
  “眉兒,我似乎沒看過你的這個鐲子,那裡來的?”他突然蹲下身來,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腳腕。
  室內鋪著地毯和氈子,我根本就不用穿鞋,光著腳,腳上戴了一個木制的腳環,沉甸甸的紫檀木做的,雖然笨重但是光澤很好看,我非常喜歡它。
  “是我買的,紫檀木做的,怎麼了?”我緊張的回答他,他該不會看出什麼了吧?
  齊磊若有所思,手卻不放開。
  我暗暗用力的往回扯自己的腳,他卻不放手,還是認真的盯著看。
  “你別想把這個拿走,這個是一個老人家賣給我的,說是祖傳的,我可不想把它給你。”
  神啊原諒我,我撒謊越來越不眨眼睛了。
  他的手也太大了,我覺得自己的腳幾乎整個被他握住了,熱熱的、腳心的敏感處傳來危險的信號,我掙扎一下,讓自己擺脫他。
  “我不能太小看你,這個真的不是什麼……你知道我的意思。”齊磊抬頭笑道。
  “那你自己拿下來看看好了!”我白他一眼,自動的把腳伸出去。
  “希望是我想多了,不過我希望你明白一點。”齊磊的聲音溫柔的出奇,“我可還沒打算放你走呢。”
  “是誰說過香車寶馬的?”我冰著臉問他。
  “那是對玉二小姐。”他笑笑的回答我。
  我挑高了眉毛,對於一個善於狡辯的男人來說,你是說什麼都沒用的,這個我早就在謝安懷的身上發現了。
  玉聽樓曾經認真的說過他准備收我為義妹,謝安懷對此並不反對,但是因為時間倉促的關系,所以儀式還沒辦。
  我真恨沒辦儀式,至少,能讓我反駁他一下。
  “我的生意還沒做完,過幾天我帶你出去玩,帶你去看看湖景,那裡的水非常清澈,我們可以騎著馬去,內陸的馬根本不會有這裡的腿腳矯健,我知道你會喜歡的。”
  他的語氣真溫柔哇!
  接下來的幾天我完全的被關在屋子裡,連走出內院都不行,阿黛蘇和另一個女孩日夜的看著我,簡直是寸步不離。
  我開始害怕起來,不會吧,難道我真的要這樣被他一直關著嗎?然後關到那天他突然說你嫁給我吧,然後我就得……
  有點恐慌了,我開始再一次認真的思考我現在的處境。
  “就算你知道我不是玉二小姐,但是武林中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你當著大家的面許下諾言要送我回去,總不能失信吧?”找了個空子,我問他。
  齊磊拿起一個無花果開始啃,模模糊糊的道:“是啊,你很聰明。”他笑了一下,“玉家已經放出消息說你已經平安到家了,畢竟從我抓到那位玉家嬤嬤起,玉家和謝安懷已經明白我知道了。”
  “嗯……”我無言以對,那個彪悍的大媽為什麼要被抓住?
  “這麼說我要一直在這裡待下去了?”我悶悶不樂的看著自己的腳尖。
  “難得來西域一次,難道你不想好好玩玩?等我的生意弄好了,我就帶你去樓蘭玩,樓蘭的美酒香濃醇厚、那裡的人都很有趣,你想不想去看看?”
  “想啊,可是我不想以一個人質身份去。”我回答他。
  “啊,我想,在我知道你真實身份的時候,你對於我來說就不是人質了。”齊磊歪著頭看我。
  “那我是什麼?”我大大方方的問他。
  齊磊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大方。 “是……是……”他突然站起來,快步的走了出去。
  他臉紅了。
  哎,受歡迎有的時候也很讓人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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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0-10-2009 15:14:44 | 只看該作者
  我沒有放松警惕,我心裡清楚明白的很,像齊磊這樣的人,他在我面前展示的只是他溫和一面而已,真要關系到他的切身利益,他所表現出來的,可能就不是現在的這份溫柔了。
  我難道真的要在這裡一直待下去嗎?我總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回到中原吧?
  我的東西基本都在謝安懷那裡,我的賣身契、我的小箱子……我的所有東西。
  都說身外之物身外之物,但若是真的有一天突然將人和身外之物剝離,是誰都會緊張寂寞、失去歸屬感。
  我不太想念謝安懷的那張帥帥的木頭臉,反而比較想念安豐。
  好吧,說不想你是假的!滿意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竟然突然出現謝安懷的臉,他似乎在聽完我的心聲後靜靜的笑了笑,然後就又是雲淡風清的樣子了。
  真是……
  艾斯克霞爾城的夏天熱的很久,所以為了消夏,有的人家就去巴爾坤湖旁扎起帳篷住個半個月,那裡是個熱鬧的聚集地,簡直和旅游勝地差不多。
  齊磊真是說到做到的一個人,五天後他果真就笑瞇瞇的帶著我和阿黛蘇一起去了巴爾坤湖旁邊玩。
  他在這城裡的生意到底有多大,我還真是不太清楚,只知道跟著我們的有幾十個人。
  “眉兒,你看,這就是巴爾坤湖。”齊磊指了指前面的大湖。
  湖水晶瑩透徹,幾乎看得到深處的顆顆卵石。
  真漂亮啊,我目瞪口呆,上輩子在一個城市裡呆了19年,連大學都是在城裡念的,而來這世界的三年都是在一個小鎮上度過的,那裡見過這樣的美景?
  “如果我是男人就好了。”我歎口氣。
  “為什麼這麼想 ?”齊磊問我。
  “這個世界對於男人的約束少了很多,如果我是男人,我就可以走遍很多地方,但因為我是女孩,所以困難更大。”
  “確實如此,不過如果真的想走遍天下,所謂的男女之別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肯不肯走,你在謝安懷身邊那麼多年,可不會是白待的吧?”
  “謝謝你的安慰。”我沒好氣的道。
  西域的天藍極了,那種藍清醇至極,白雲大堆的堆在天上,抬頭看去,覺得天離自己好近好近,那些雲像軟軟的棉花糖也像堆起來的奶油,讓人想咬一口。
  “真想吃啊!”我自言自語的道。
  “你想吃什麼?”齊磊放松的躺在離我一米遠的地方,敞開了衣領,頭發隨便的散在草地上,他樣子清秀,眼睛瞇起來像是狐狸一樣。
  我看了看身後遠處的一大堆人,有給馬喂食的,有在忙著烤羊烤東西的,大家都在忙,就我們兩個躺在湖邊處的樹蔭下曬太陽,有游手好閒的嫌疑。
  “你帶我出來真的是為了玩嗎?”我問道。
  齊磊面無表情的道:“不要老是懷疑我好不好?”
  “對不起。”我道歉。
  “我只是想讓你多了解我一點 ,這樣有什麼不對嗎?”齊磊翹起了二郎腿,悠閒的道。
  不是有什麼不對,大哥,我現在那有心情了解你啊?
  “我簽的是死契,不過謝家的規矩是五年一放人,想走的,可以留下自己的身價銀子,然後就走,不想走的,就真正的是謝家的人了,我還有一年多的時間。”我看著樹葉道。
  齊磊睜開眼看看我,“你要回去嗎?”
  “還有一年多。”我看看他,“還有一年多,我想我可以自由了。”
  “這麼說你現在是不自由的?你討厭你不自由的身份嗎?”
  “沒錯,我受不了這個。”我淡淡的道,拔了一棵小草玩了起來。
  “這樣吧,如果你一年後自由了,我……”齊磊的話還未說完,突然有人大聲的叫了起來,他叫的是什麼我不懂,只知道齊磊突然站了起來。
  我也急忙站了起來,轉頭看去。
  我的天哪!!
  這是拍戲嗎?
  不!這比拍戲可要壯觀多了,幾千匹馬奔馳而來,馬上的都是雄赳赳的大漢,腰間插著刀,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到了近前,馬匹飛速的分散開來,呈半圓形把湖邊的我們這些人包住,圍了個滴水不漏,齊磊帶來了幾十個人,現在都沖到了我們身邊,一臉戒備的樣子。
  “怎麼回事兒?巴爾坤湖是神聖的女神的湖,在湖邊不允許任何的殺戮和劫掠,這些人想干什麼?”齊磊皺著眉頭說道。
  我想我知道了。
  領頭的那個人把戴著的皮面具摘下,看上去威風凜凜,眼睛可還是沒變,不過現在他的臉色看起來傲慢極了。
  阿木汗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一指齊磊。
  “你!把我的未婚妻交出來!”

  第三十四章

  齊磊又驚又怒,但是很快的平靜下來,轉頭問我:“眉兒,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嗎?”
  我輕聲道:“玉家曾經和某異人結為兒女親家,我手上的銀鐲子就是信物,我的是龍,他的是鳳。”
  “既然是異人的後代,怎麼是草原上的人?”齊磊輕聲問我。
  喂,不要歧視!
  “我又不是真的?怎麼可能知道?”我怒了,我是假的啊!
  齊磊怒道:“當初送來的消息裡可沒有這一條!”
  當初傳的謠言是我要被配給謝安懷,玉謝兩家結為親戚。
  看來那位玉家大媽也是很有氣節的,這點她沒說,也許只是她認為玉家的面子要緊,但是我這個小丫頭的性命卻不太要緊。
  阿木汗看著我和齊磊說話,冷冷的一言不發,他身後的男人們也這麼冷冷的看著我,看的人心裡一陣陣的發麻。
  “你!朋友!離我的未婚妻遠一點!”阿木汗拿起馬鞭冷冷的指了指齊磊。
  齊磊也不是吃素的,不怒反笑,剛想說話,我拍下他,仰頭對阿木汗道:“阿木汗,這是我的朋友,請你說話客氣點,還有,你最好下來,我這麼看你眼睛都被晃花了。”
  阿木汗很吃驚的看看我,他身後的男人們轟然大笑起來,馬匹吐著氣,聲音吵得讓人受不了。
  “第一次看到有人叫你下來,阿木汗。”他身後一個身體精壯的男人笑道,“你這個未婚妻夠蠻的啊!”
  他說的話我聽懂了,這一個月的語言沒白學。
  阿木汗笑著看他,“當然了,我就喜歡這樣的。”
  娘的,你真看上我啦?
  “眉兒,你要知道,這個人可是綁架你的人,我要把他干掉,就像這樣。”阿木汗隨意從囊中拿出什麼東西,抽出刀來一揮,那類似肉干的東西一分為二,掉到地上。
  他身後的那個男人也拔出了刀子。齊磊身邊的護衛開始上前,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不要!”一個女子大聲的喊了起來。
  阿黛蘇分開眾人沖了出來,“你敢動他,我可不再理你了!聽到沒有,雷米爾?”
  那個男人縮縮脖子,“麻煩的女人,知道了!”
  “阿黛蘇,是你嗎?你把消息告訴的他?”齊磊輕聲問道。
  阿黛蘇大方的道:“是我,我們族裡的人都知道鐲子和婚約的事情,所有好姑娘都知道這件事,我一看到那鐲子就認出來了,眉兒說你不是她的意中人,你為什麼不放她走?我就叫了我的族人去傳話,阿木汗就帶著人來了。”
  “真是謝謝你啊!阿黛蘇。”我陰陽怪氣的道。
  這下事情可復雜了。
  我瞄了齊磊一眼,這人不知道在想什麼,他估計在為難是否要把我交給阿木汗吧?我估計他都不用為難,兩千多人對著幾十人,傻子都知道該怎麼辦,何況齊磊不是傻子。
  “我聽阿黛蘇說了,你對眉兒很好,也很規矩,不錯,現在我要帶她走了,朋友,你不會反對吧?”
  “朋友,我很反對。”齊磊抬起頭道。
  阿木汗挑起眉毛,他利落的下了馬,看著齊磊道:“什麼意思?我聽阿黛蘇說過,你雖然是中原人,但是你懂草原和大漠的規矩,你不清楚拐我們突厥人的女人會有什麼下場嗎?你甚至帶著她去阿卡娜節!”
  “我……”齊磊還沒說完,我已經當頭給了他一掌,他還沒反應過來,我又是啪啪幾下,把他打的彎下了腰,他迅速直起腰來,吃驚的看著我。
  我甩甩手,客氣的對他道:“好了,你能為我做到這個地步,我已經夠感謝你的了,這幾下是還你綁架我,接下來的就順其自然好了,嗯……”
  “謝謝你帶我四處玩,也謝謝你帶我四處吃好吃的東西,我長這麼大,除了安豐哥,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陪我玩呢。”我覺得喉頭發澀,真的,前後兩輩子,除了安豐和齊磊,真就沒人再特意的陪我玩過。
  “謝謝你啦,還有。”我靠近他,低低的道:“好歹朋友一場,你知道我幾斤幾兩的,好歹別讓我真的……”我搖搖手腕,銀鐲子晃來晃去的。
  聰明如他,應該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我看向阿木汗,做最後反抗,“喂,阿木汗,我很感謝你看中我,不過我不想嫁給你,我還需要跟你走嗎?”
  一幫男人哈哈大笑,那個叫雷米爾的叫道:“嗚呼啊呼!阿木汗!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拒絕你的求愛哪!”
  阿木汗的臉色跟鍋底差不多,他伸出手來,冷冷的道:“你過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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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樓主| 發表於 10-10-2009 15:15:01 | 只看該作者
  “好吧!”我一邊走過去一邊舉起雙手,“我會騎馬,所以、可不可以讓我自己走?”
  我都不敢去看齊磊的臉色。
  他是個聰明人,沒有硬碰硬;我感謝他,他沒有一下子就把我交出去。
  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雖然偶爾覺得郁悶、為了自己的處境感到不愉快,但是大部分時光是不錯的,我過的很悠閒、很舒服,女孩子在喜歡自己的人面前,無論對方是個怎樣的人,都有點愛嬌的模樣,我並不這樣,但是心裡也微微有喜悅,我畢竟是俗人。
  “你到底在做什麼?”阿木汗走進帳篷的時候,我正和阿黛蘇一起蹲在牆角處研究帳篷的結構,兩人正說得不亦樂乎。
  “眉兒在向我學習怎麼搭帳篷。”阿黛蘇笑道。
  阿木汗瞪著我,“很好很好,你已經開始為未來做准備嗎?”
  做什麼准備?我白了他一眼,“我只是閒著沒事做,在學東西而已。”
  “你前一段時間學了怎麼剪羊毛、然後跟著人身後要人教你怎麼在野地裡生活打獵、還學了怎麼做奶油、怎麼紡線、你還要學怎麼織地毯,現在又要開始學怎麼搭帳篷,你真的很好學,我們族裡的女人們都在誇你呢。”
  我歎口氣,“阿黛蘇,你能出去一下嗎?”
  阿黛蘇笑著出去了,我往地下一坐,拍拍面前,“阿木汗,你請坐,我們談談好嗎?”
  “談什麼?”阿木汗皺眉。
  “總之我們要談談,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無數次了,我不想當你的老婆了吧?你聽進去沒有?我既然不喜歡你,當然就不願意跟你在一起,也不願意給你生孩子,那還有什麼意思?”
  阿木汗靜靜的看著我說,冷冰冰的來了一句,“可是我們是有婚約的,突厥人對自己立下的約,絕不反悔。”
  我靠!又是這句!每次說什麼都給我來這句!
  玉聽樓這個混蛋!要不是因為你曾經對我不錯,我怎麼會僵在這裡?老娘我早就跑了!我恨恨的想道。
  “你可是有不少給你暖床的女人的,用不著非我不可,還有,我本來就不喜歡你,咱們兩個說不到一塊兒去,你還是早點讓我走吧。”我揉著太陽穴道,跟他說話腦子都疼!
  “你和那個叫謝安懷的中原人是什麼關系?”阿木汗嚴肅的問我。
  “我……”這可怎麼回答?總不能說真話啊!“我們沒什麼關系 ,他和我大哥認識。”我硬著頭皮道。
  “真的?”阿木汗沉著臉道,他們這些在草原生活的人雖然沒有太多心機,但並不傻,這問題問的我後背出了一層的汗。
  “再有一個月就是我阿媽的祭日,那時候我們就舉行婚禮。”阿木汗站起來,洋洋得意的往外走,我跳起來想罵他,他已經得意洋洋的大步出了帳篷,“老老實實的待著吧,我雖然有很多暖床的女人,但是我保證很寵你的,放心放心。”
  我R!我K!
  真以為老娘會乖乖的待在這裡等人救啊!老娘上輩子長到十九歲、這輩子長到十四歲,從來就不是吃素的主!我靠,玉聽樓,這下不是我負你了,老娘自問對你問心無愧,堅持了一個月都沒把你供出來,這已經是我人生極限!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咬牙摸摸自己腳上的木鐲和耳朵上的兩顆珍珠耳釘,有這兩樣東西,只要到了有銀鋪和分堂的地方,我絕對能跑的了!
  齊磊到底有沒有幫我啊?算了,現在那裡是考慮這些的時候?還有一個月,趕快琢磨著跑吧!
  調整了一下面部肌肉,我笑吟吟的出去找阿黛蘇,“阿黛蘇,我們繼續來學拆,哦不,來學搭帳篷吧!”
  在此之前、能學一點是一點!
  突厥人的飲食很粗糙,並不精美,但是吃起來味道不錯,沒有花俏的做法。
  暗紅色的地毯上,擺了七七八八幾大盤東西,一盤烤野鳥,一盤烤野鼠,都烤的吱吱冒油,野鼠的身體胖胖的,肥瘦正好,身下墊了豆子和野菜,吸了油變得更好吃。
  一種塊莖,雖然煮熟了吃起來還是脆脆的,一點都不面,就著我最喜歡的醋泡駱駝肉和鴿子湯,吃拿香料煮的大米飯。
  “你們中原人的脾胃都很虛弱,就連一些常年跑生意的中原人,到我們這裡來也不能吃我們的東西,都是自己做飯或者商隊有廚子。”阿木汗一刀下去,羊肉幾乎泌出血來。
  我和他相對盤腿而坐,兩人一手一把小銀刀,利落的悶頭苦吃。
  “那這些人也太不會享受美食了。”我抓著野鳥腿大啃,間歇拿了一塊奶酪進嘴。
  “喝酸奶還要放蜂蜜,你真奇怪。”阿木汗笑我,他們喝酸奶都是放鹽和香料的。
  “我喜歡不行啊?哎哎!蜂蜜酒給我留點!你怎麼不喝奶子酒?”我瞪他。
  煮羊肉只用十五分鍾就好,這樣的羊肉非常的鮮嫩,一刀下去,血水都會出來,然後在鹽碟子裡蘸一下放到嘴裡。
  好吃好吃好吃!
  “你們好像很缺鹽、布料、鍋子、這些日常的東西你們都很缺。”我問他。
  “嗯,是的,我們是馬背上的民族,我們有牛羊駱駝,但是卻沒有你們中原人那些花花俏俏的東西。”
  “哦……”我一邊思索一邊玩著小銀刀。
  商隊啊,運送貨匹的商隊。
  “我聽說你已經學會織地毯搭帳篷這些東西了?”阿木汗笑嘻嘻的問我,“是不是做好心理准備了?”
  “沒有!”我白他一眼,是你自己要和我一起吃飯的,沒看到你那些暖床的女伴們一個個瞪我瞪的要死啊?嫁給你?我是不想混了還是怎麼的?
  “那你干嘛學這些東西?”
  “技不壓身。”我回答他,繼續低下頭去喝湯。
  “你的婚禮禮服已經做好了。”阿木汗告訴我。
  我一口湯噴到他臉上,“你說什麼?”
  “還有七天就是我阿媽的祭日了,三天後咱們回到族裡的大本營,我們就可以舉行婚禮了。”好個阿木汗,他擦去臉上的湯汁,平淡的道。
  我愣了半天,最後決定沉默,歎口氣,我繼續喝我的湯。
  阿木汗含情脈脈的看著我, “你終於不反對了?”
  我對他諷刺的笑笑,繼續吃飯。
  這人也是不好惹的主,每天都有人在我身邊似有似無的監視,當我不知道啊?
  不行,我得趕緊走。
  阿黛蘇端了一盤肉松進來,“阿木汗,有人找您,說他們是眉兒的親戚。”
  我跳起來,沖了出去。
  沖了幾步回來,“他們在哪兒?”
  “阿木汗的大帳篷裡面。”阿黛蘇在我身後喊道。
  是玉聽樓!他看上去風塵僕僕,正皺眉沉思著什麼,聽到我的腳步聲,他抬起頭來,然後便驚喜的喊了出來。
  “小妹?”
  他這一聲險些讓我熱淚盈眶,玉聽樓啊玉聽樓大哥,真是對不住了,我為我曾經抱怨過你而道歉!
  我一頭撲上去,“天哪,終於見到我認識的人了!”
  玉聽樓也是感慨萬千,“終於見到你了,我可以向問柳交代了,他為了你的事情日夜不安,終於找到你了,對了,小妹,把你手裡的刀放下可以嗎?”
  我不好意思的放下刀,剛才跑的急,忘了。
  玉聽樓接著道:“自從你被劫後,我們一直多方尋找,好不容易跟上來,卻又斷了蹤跡,找你的飛鳥根本再無法嗅到你的味道,齊磊也實在好手段,但是一個多月前,齊磊飛鴿傳書,說你落在阿木汗手裡,問柳身在京城,根本走不開,只有我過來了,一路上我們跑死了好幾匹馬。”他歎了口氣。
  我心裡感激的很,齊磊果然幫了我的忙,不過……
  “可是阿木汗說我的結婚禮服都做好了,怎麼辦?”我抓住他的領子叫道。
  玉聽樓眼神堅定,“莫急莫急,你先出去,我和阿木汗商量一下。”
  他輕輕推開我,我回頭一看,阿木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進來了。
  忐忑的出去,我站在帳子外面發愁,阿黛蘇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指著我叫道:“眉兒,你的臉!哎呀,都是油啊!”
  我一摸,可不是,臉邊都是油!
  我就用這張油乎乎的臉跟玉聽樓擁抱、跟他說話。
  囧!
  哎,要是換成是謝安懷就好了,難得有這機會呢,我一邊擦臉一邊想。

  第三十五章

  等了半天,帳子裡隱隱的有爭執聲傳來,但是簾子放著,我根本什麼都聽不到。
  突然,阿木汗從帳篷裡大步走出,臉沉的跟什麼一樣。
  我根本不敢叫他,他走的太快了,轉身沖進帳篷裡,玉聽樓正疲憊的站著,似乎很渴睡的樣子。
  “怎麼樣?怎麼樣?我還需要逃婚嗎?”我激動的問他。
  玉聽樓雖然疲倦,但還是優雅的坐下,“我告訴他所有的事情了,我說不能因為我的錯誤決定就把你犧牲出去,而且……”他停頓一下。
  “而且什麼?”我問他。
  “問柳答應用一條地下商線交換這個錯誤。”玉聽樓輕輕的道。
  我原來這麼值錢!我瞪大了眼睛,“其實在你來之前,我打算今天晚上逃走的。”我吶吶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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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樓主| 發表於 10-10-2009 15:15:21 | 只看該作者
  “這本來就是我玉家的事情,本來就不關你的事,這個人情是我欠問柳的。”玉聽樓溫和的拍拍我的頭,“小妹乖,這阿木汗倒真是個不死心的人,哎,總之幸好他還算是理智,否則我看沒這麼容易,不過齊磊也帶了人准備接應以備不時之需,我們最好快走。”
  齊磊還帶了人接應?這可真是讓我驚訝。
  和玉聽樓一起走出帳篷,我正琢磨著四處去跟認識的人告個別什麼的,猛一抬頭,突然發現四周好多人默默的看著我,嚇了一跳。
  “眉兒,你要走了啊?”阿黛蘇沖過來,抹著眼淚,“我捨不得你啊!我還想帶你去看草原上的白色的格桑花呢!”
  “阿黛蘇,我也很捨不得你,可是我必須走了!”我沖上去擁抱她。
  “可是那是不一樣的啊!我希望我們一起去山下放馬,去捉魚,一起摘花,你走了我很傷心啊!”阿黛蘇眼淚汪汪的抱著我。
  我也有點離別的傷痛,但更多的還是自己不用再被逼嫁為人婦的欣喜,嘿嘿,我不用嫁人了,嘿嘿……哎,阿黛蘇你哭的我好傷心,我也好想哭啊!
  “你可終於走了!”一個紅衣服的高挑美女笑道,大眼睛咕嚕嚕的轉著,她身旁另有兩個豐滿的美女,
  “是啊,我可終於走了,你們都要開心死了!”我反唇相譏,這三個女孩兒都是阿木汗的“那啥”,平常老是看我不順眼。
  “走吧走吧!小平胸!”
  “老娘我這是輕盈美!懂不!看你現在的身材就知道你以後一定會胖的很厲害!”我回嘴道。
  “哎,你說什麼?”她氣急。
  我叉腰瞪她,“還不快點快活一下!我就要走了哎!沒有人跟你們搶阿木汗那個家伙的被窩了!”
  “沒人搶?”另一個女孩叫了起來,“阿木汗是我們族裡的最好的男人之一!多少女孩要跟我們搶他的被窩呢!就你個傻子放著正妻的位子不做?你跑什麼跑?”
  “我就是喜歡自由怎麼了?老娘就是看不得自己的男人左擁右抱的,喜歡我就只能有我一個!”我氣勢洶洶的的叫道。
  “行了,你們別吵了!”一聲鞭響,阿木汗揮了一下鞭子,冷冷的道:“快走!我送你們一程。”
  阿黛蘇吻了我一下,我跨上玉聽樓為我准備的馬,對著眾人揮手,“再見!阿黛蘇再見!大娘再見!大叔再見!小鬼頭們再見!那幾個老瞪我的美女!祝你們早生貴子!胸部更加偉大!身材早點發胖!”
  瞧我的突厥話說的多好!
  大家叫了起來,紛紛和我說再見。
  “你這個小瘦子!小心那天你男人嫌你沒胸拋棄你!”
  那幾個女孩笑罵著和大家一起揮手。
  我用盡全身力氣喊回去,“老娘我才14歲啊啊啊啊啊!還有很大發展空間啊啊啊啊!阿黛蘇再見!我愛你啊啊啊啊!我會想你的啊啊啊啊!”
  “你喊什麼哪?”玉聽樓問我,他聽不懂突厥話。
  我決定閉嘴,再回頭更傷感。
  策馬揚鞭,奔馳大半天,能看到艾斯克霞爾城的隱隱輪廓了,阿木汗勒住馬,冰冷冷的道:“朋友,我就送到這裡。”
  玉聽樓一抱拳,“多謝!”
  我歎口氣,對玉聽樓道:“大哥,你先走,我要和阿木汗說兩句話,馬上就來。”
  玉聽樓想了想,帶著眾人離去。
  我將馬頭轉向阿木汗,他正緊抿著嘴唇,眼光閃爍的看著我。
  “對不起。”我誠懇的道。
  “我知道,你不喜歡你的男人和別的女人睡。”阿木汗直白的道,我翻了個白眼,“沒錯,我討厭這樣,老娘的男人若是敢有別的女人,我先閹了他,而且我對你沒別的想法,所以我不會嫁給你。”
  “那還真是可惜了,我喜歡你呢。”阿木汗笑道。
  我也對他笑笑,“並不可惜,我很高興遇見你,也謝謝你對我的照顧,不做我的情郎,你可以做我的大哥、我的朋友,這不也挺好的嗎?”我搖搖手上的鐲子,對他一笑。
  阿木汗仰天大笑,“也對,我阿木汗到那裡都不缺女人,但是女人做朋友,我可還沒有,好!我又做你大哥,又做你朋友!這把銀刀給你!你的那個珠花頭飾,就給我!我們做安達!”
  安達是契兄弟的意思,我胸中豪氣頓生,“好!我的那朵珠花可是我心愛的東西呢,你要收好哦!”
  “這銀刀也是我心愛的東西,你也收好,什麼時候你受了委屈,就來草原上找我!”他笑道。
  “好!一言為定!我雖然只是個小丫頭,但是什麼時候你有了困難,我也一定全力幫你!”
  阿木汗伸手過來抱住我,我們在馬上擁抱,他像兄長一樣拍了拍我的後背,又親了一下我的額頭,“不做你的情人,做你的大哥,你的朋友。”他藍色的眼睛溫柔的看著我,“再見,漢人的姑娘。”
  我含淚對他笑笑。
  阿木汗一笑,甩了下鞭子,策馬離去,他高高的揚起手,沖著落日而去,大聲的唱起了悠揚的歌謠,那是突厥人常唱的思念朋友的歌兒。
  我就那麼看著他遠遠離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我才發現自己已經滿臉是淚,這不是悲傷,而是別的什麼東西,我擦去淚水,這才轉身去追玉聽樓。
  我實在不理解為什麼我們要回去艾斯克霞爾城,對我來說,再見到齊磊簡直是尷尬中的尷尬。
  男人們自然不會這麼想,玉聽樓看到齊磊後,兩人低聲說了些什麼,齊磊看看站在不遠處的我,對我點點頭。
  我尷尬的要命,只好強笑著對他揮揮手,心裡覺得怪怪的。
  我還是住進了原先的屋子,玉聽樓跟我說我們明天就走,我松了口氣,既覺得有些捨不得,又有些放松的意思。
  “我們回那裡?”我問玉聽樓。
  玉聽樓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自然是回謝家了,問柳在那裡,我需要把你送回他身邊去,你被劫後,問柳在巡視杭州等地的分堂後就回了本家了。”
  我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來,是啊,我是人家的丫鬟,自然要回到主人那裡去的。
  玉聽樓似乎看出我心中不快,“對了,小妹,回去後,我好好辦個儀式,正式收你為義妹,你看怎麼樣?這樣,謝家也能看重你幾分。”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猛地抬起頭來,有些生氣的道。
  “嗯。”玉聽樓欲言又止,我歎口氣,淡淡的道:“多謝玉少爺,經過這次事件,我覺得還是不要再提義妹這樁事情了,不過還是感謝您,我覺得這段日子……還算是有些收獲。”再不看他,我轉身就走,心中很有點說不清的感覺。
  我的賣身契歸謝家所有。
  當初我欠賣身契的時候還不清楚,但是經過那個被綁架、被考驗的晚上,我開始長了個心眼,暗中觀察起來。
  原來我這麼笨,自以為當初編出來的那套話天衣無縫,其實自己想一想也是漏洞百出,大齊百年沒有戰亂,天下雖有動蕩但還算是平定,所以戶籍制度控制的很嚴格。
  我的原來身份是平民,謝安懷他將我的身份連同賣身契一起上報給官府,將我的籍貫簽到了京城謝家的名下,改成了奴籍,而被劃分到了奴籍的我,自然身份變成了奴婢,從此就不得有行動自由,普通人出外都需要有通關文書呢,更何況我一個小丫鬟?除非開有謝家開給我的路引和證明,否則我就會被當成是逃奴而被抓起來。
  這就是我為什麼那麼想要回我的籍貫,我想重新把自己變成自由的人。
  自由,這東西以前沒覺得有什麼,但現在卻覺得格外珍貴。
  一想到要回京城的本家,我的腳底慢慢有一股寒氣升上來,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想什麼呢?”齊磊走過來,站在離我不遠處的地方問道。
  我鬼使神差的問道:“齊磊,你覺得幸福是什麼?”
  齊磊一愣,“怎麼問這個?”
  我不依不饒,“那麼你現在幸福嗎?”
  齊磊搖搖頭,我也沒想過。
  我歎口氣,不再說話,齊磊看了我一會兒,靜靜的道:“你呢?你覺得什麼是幸福?”
  “自由。”我回答他。
  齊磊笑笑,“那麼,你得到自由後,會干什麼?”
  “我想,我會四處雲游,看遍所有的美景,最後,在一個非常美麗的地方安家,當然,如果能回去真正的家也很好……”我神往的道。
  “真正的家?”
  我笑笑,他並不明白我的意思。
  齊磊道:“你好好睡吧,明天,我送你們出城。”他說完轉身就走,我在他身後呆站著,想說聲謝謝,卻硬是沒說出來。
  一夜無話。
  我想說我不是嬌弱的人,想騎馬回去,玉聽樓死活不干,還很沒風度的告訴我,既然齊磊綁架我都把我弄的不瘦反胖,如果他帶我回去沒把我照顧好,謝安懷和安豐都會找他算賬。
  哎,胖了是因為這裡的東西實在是太好吃啊!
  眼看的他快抓狂了,我只好乖乖的鑽進馬車。
  齊磊安靜的看著我上了車,我從車窗探出頭看看著他,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玉聽樓虎視眈眈的看著我哪,我只好輕輕的道:“謝謝你照顧我,沒虐待我。”
  這話說的我自己都覺得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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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0-10-2009 15:15:52 | 只看該作者
  齊磊看看我,溫柔的笑笑,“再見。”
  “再見。”我楞楞的道,心中無限淒涼,雖然這個人綁架了我,但是這人畢竟給我帶來了一段美好的異域記憶,但是世界這麼大,交通這麼不發達,可能以後很少見面啦&&^%(&)**_
  老娘要是知道五個月後能再見到你,老娘才不會這麼惆悵哩!
  估計玉聽樓是看我和齊磊兩人間的小宇宙交流的過於火花亂濺,下令眾人上路。
  我把頭從窗戶縮了回去,
  馬車搖啊搖的開始走了。
  突然一段笛子聲從後追來,這熟悉的婉轉悠揚的調子,正是阿卡娜節上的那首讓人記憶深刻的愛情贊歌。
  我的心頓時狠狠的跳動了起來,探出頭去一看,齊磊正在馬上吹著笛子,靜靜的看過來,微風拂過,清晨的西域的天空清澈如琉璃。
  昨天的夕陽,我送了別人。
  今天的清晨,別人卻來送我。
  我回頭,在車內緩緩躺下,蜷縮起來聽著這清澈的笛音,再大的馬車聲響也蓋不住它的旋律。
  就算是這天地的一縷幽魂又怎樣?
  就算在這世界孤獨萬分又怎樣?
  至少這一刻,這笛聲是只屬於我的。

  第三十六章

  這趟回去的旅途讓我非常的郁悶,我們走的挺快,並不像去時的商隊那樣走的慢吞吞的,但就是因為走的太快,所以我感覺自己還沒有做好思想准備呢,我們就到了京城——長安。
  沒有了歷史上應該有的那次安祿山所帶來的浩劫,大行王朝一開始,就擁有繁華和富裕的基礎。
  我乖乖的坐在車子裡,一時覺得有些錯覺,以為自己來到了王府井。
  那麼的熱鬧,那麼的喧嘩,還有錯雜的音樂聲,各種各樣的商鋪、走動著的人群。
  我悄悄的揭開簾子,偷看外面。
  感覺自己真像個鄉下人。
  寬石板鋪的路面,兩旁種著柳樹,樹下的陰影裡有小販在賣東西,小孩子們在來來去去,不時看到有身穿公服的衙役們四人一對的走過,和氣的同街坊們打著招呼,只這麼一會兒,我就看到了五個外國人。
  嗯,不愧是世界中心啊。
  往遠看,高高的宮閣、那是皇帝老兒住的地方啦。
  “我們快到了。“玉聽樓喜滋滋的道,從昨晚開始他就很興奮,估計是因為快能把奴隸交到奴隸主手裡,這是本能的人販子的心情。
  “知道了。“我答應一聲,縮回車廂裡。
  再走了十分鍾左右,人聲淡去,只有車馬聲音傳來,我往外看看,只見我們已經走過了商業繁華區,走到了一條肅靜方正的官道上來,兩邊皆是白牆,估計都是大戶人家住的地方,看著那皇城似乎也離得近了,不愧是謝家。
  車子穩穩的停住,我聽到踏板被放下的聲音。
  “下來吧,眉兒,我們到了。”玉聽樓松了一口氣般的道。
  我倒是覺得自己緊張的很,小心翼翼的下了車,我抬頭打量了一下。
  喝,真夠闊氣的!真就像是古裝片裡的那些大戶人家一樣,紅漆大門,黑色匾額,四個大字,“忠孝傳家。”
  當今皇上御筆好像是。
  不過以我這樣的小人看來,這些王公貴戚可不是什麼忠孝傳家,個個挺著肚子希望把女兒送進宮裡希望女兒在宮裡也可以挺個肚子生個兒子然後再繼續挺肚子。
  應該改成“肚皮傳家。”嘿嘿,我在心裡惡意的笑。
  小人啊小人,我就是那小人。
  “玉少爺一路辛苦。”一個面色黃瘦、看上去五十多歲的老人迎上來行禮,不痛不癢的笑道。
  “謝管家。”玉聽樓也點點頭,“問柳可在府裡?”
  “少爺他早上便進宮了,到現在快傳晚飯了也沒回來呢,玉少爺您快請進去,我看著人搬東西。”
  他身旁的一個中年男子道:“小子們還愣著干什麼,快把馬車拉到偏門搬東西下去!”
  那男子帶著馬車走遠,我老老實實的站在玉聽樓身後,把我身上的那些個不良氣息全都收了起來,看上去比誰都像良家婦女。
  到了敵人的大本營了,我能不老實嗎?
  感覺到這謝總管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在我身上打轉,我更是氣都不敢喘,小心翼翼的跟在玉聽樓的身後就往裡走。
  “玉少爺!”一聲熟悉的呼喊。
  我猛地抬起頭來。
  安豐!
  真的是他!他從馬上飛快的跳下來,幾步奔了過來,“小妹!你終於回來啦!”
  我心裡熱乎乎的,能看到他真是太好了,他看上去還是沒怎麼變,但是他在這裡,嗯,那個人……
  “你回來了?”
  我僵硬的呆住,像個機械人一樣的轉回身去,“公子好。”
  一陣靜默。
  我忍不住抬起頭來,謝安懷穿著朝服,他的個子很高,我不得不仰起頭看他,正好能看見他低下頭來看我,黑色的眼睛裡不悲不喜,只是上下看了看我。
  我怎麼覺得身邊的玉聽樓打了個寒戰?
  “你瘦了。”他平靜的道,“這段時間不太好過吧?”
  “我……”說真的我真的很想說我過得挺好的,比在你身邊好多啦,我天天吃羊肉喝奶酪吃葡萄干喝葡萄酒我爽得很勒!
  但我怎麼敢說我過的很爽?要死啊?
  只能低頭說:“還好。”
  “還好?”謝安懷輕輕的道,“哦,進去吧。”
  我這才松了口氣。
  不愧是大戶高門,走過了好幾道門才略微看到幾個大媽出入,似乎才到了中門,內院還沒到呢。
  謝總管不緊不慢的道:“二少爺,玉少爺,小眉才剛回來本家,她是在外面跟著少爺幾個的,肯定對家裡的規矩不習慣,我可得提點她一二,省得鬧出了笑話,少爺臉上也不好看。”
  我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家法?天哪!想當初在小鎮子的生活,可以說是山中無老虎,我猴子當大王,全家上下三個人,吃什麼住什麼,表面上謝安懷是主人,但其實還是我當家。
  但是現在回到了京城,謝家上上下下幾百口子的人,我就是一個小小的丫頭,自然再論不到我放肆。
  謝安懷皺眉道:“那麼眉兒你就去吧,聽完了再來伺候。”
  “是。”我恭敬的道。
  安豐對我笑笑,緊跟著謝安懷走了,玉聽樓也對我笑一下,跟著謝安懷走了,我乖乖的跟著謝總管往裡面走,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有不好的預感。
  走了半天,進了一道門,這才看見門裡面女孩子們鶯鶯燕燕、走來走去,穿著青色、藍色、綠色的衣服,就我一個人穿淡紅色、有點扎眼。
  都是丫頭吧?這個我聽安豐說過,謝家的丫頭們分三等,上等的穿綠衣,中等的穿藍衣、下等的穿青衣。
  這些女孩子們都好奇的看著我,嘀嘀咕咕的,笑著來來回回。
  我這個後悔啊!早知道玉聽樓買衣服給我的時候挑件我最喜歡的青色或者綠色的衣服就好了!還好我沒什麼首飾,就只有手上的銀鐲子和耳朵上的兩顆珍珠耳釘,看那些丫鬟也不是沒有首飾的,我小心的將鐲子往衣袖裡藏藏,頭發還好,簡單單的披著的,只在頭頂扎了發環,用的也是淡紅色的絲帶。
  到底往那裡領啊?
  你一個男總管該不會住在內院裡吧?
  正想著,謝總管腳步一停,面無表情的對我道。
  “到了,跟我來。”
  一個大廳,還沒進去,一股脂粉香味就傳來了。
  我暗叫一聲不好,硬著頭皮進去,只是抬頭一看,我腿肚子一哆嗦。
  他娘的,三堂會審啊!!
  可好一場陣勢啊!這京城裡流行椅子桌子,不像鄉下那樣還是用土炕方塌,正中兩張紅木大椅子,右邊坐了一位中年美婦,不怒自威的架勢,丹鳳眼看的我想上去搧她。
  她身後站了兩個穿的不錯的中年女人,長的都還可以,左右一溜的坐了七八個年齡不同的女人,都是滿頭珠翠,打扮的各有千秋,看著我的眼神就有點不對。
  怎麼個不對法呢?我在心裡直琢磨,嗷,就是那種看一個特別稀奇的東西似的。
  尤其兩個女孩兒看我眼神不對,這兩個女孩兒的裝束都是及笄後的打扮,其中一個穿淡色輕紗水紅羅裙的女孩兒,真是美啊!可惜滿脖子滿臉都是白粉,雖然擦得勻,粉擦得勻、胭脂抹的水潤,花黃貼的恰到好處,這美人兒看著我的眼神就是不善!
  這是怎麼話說的?我惹著你了?我心裡雖然嘀咕,但還是故作謙卑的看著謝總管,老人家,給我介紹一下啊?我總得喊人吧?
  謝總管不慌不忙的朝上行禮,這才對我道:“老夫人、少夫人、幾位小姐、表小姐,我把這丫頭帶來,給諸位磕頭。”
  ……我X!
  不過人家是主、我是僕……現在就別提什麼現代靈魂高潔不屈了,走一步算一步,因地制宜因地制宜。
  車到山前必有路,沒路也得創造路,人到難處需低頭,日後有機砍你頭!
  以上乃是我現在的心情寫照。
  魯迅先生救我!現在只能用您創造的精神勝利法了!
  我小心的跪下去。
  一個頭、死快死快!兩個頭、祝你們老公出軌私生子成堆!三個頭、祝你們肌膚老化頭發掉光牙齒磕掉臉蛋變黑變身世外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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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0-10-2009 15:16:04 | 只看該作者
  我默不作聲的站了起來,兩眼看地,裝純良。
  美婦人喝口茶,“抬起頭來我看。”
  我抬頭看她,心裡打鼓,這是要干嗎?
  美婦人冰著臉看我半天,對身邊的兩個年輕少婦道:“我還以為是什麼漂亮的不得了的美人兒,現在看看,卻也像是個不上

台面的鄉下丫頭的模樣。”
  一個少婦忙不迭的笑道:“就是,看著模樣還行,手腳倒不知道利落不利落?”
  另一個少婦皺眉道:“你幾歲了?”
  “不到十四。”我輕聲道,裝可憐。
  少婦冷笑一聲,“才十四?看著倒還小些,聽說你是十歲賣給了老二的?”
  我點頭。
  “長的倒也不如以前的那個雲雀乖巧,死了的雲雀要是放在今天,年齡可算是正合適,剛滿十七。”少婦抓了把吃食攢在手

帕裡,笑著對夫人道。
  這婦人就應該是謝安懷的繼母了,她一輩子沒生育,安豐說府裡面的人管她叫“泥糊的風雷神,耳朵沒拿銀戳子戳開。”說

她外表威嚴,其實就是個耳目不明的聰明。
  嗯,下人的八卦是可怕的。
  她身後的兩個女子應該是謝安懷父親謝老爺的兩個妾了,那兩個青年少婦應該就是謝安懷同父異母的兄長謝安息的妻子和妾

,那兩個女孩子、一個看上去十七八左右,聽說是兩年前訂了親要出嫁的謝安懷的妹妹、另一個妹妹則才十一二左右,稚氣的睜

著眼來回亂看,這兩個小姐都是妾生的。
  那兩位表小姐呢?一個是大少夫人的妹妹,一個是謝夫人娘家的侄女兒,都是謝安懷未來正室夫人的有力人選,怪不得瞪我

瞪的那麼凶險。
  我對你們又沒有威脅。
  不過雲雀?似乎是在我之前的謝安懷身邊的貼身丫鬟,從小伺候謝安懷的,但是後來失足落水死了。
  紅樓夢世界。
  “這孩子身子骨倒還沒長開的模樣,臉子長的倒還端正,識字嗎?”謝夫人問我。
  “只認識幾個,看不懂書。”我小心翼翼的答道,猛然回想起《紅樓夢》裡王夫人拷問晴雯的場景,實在有點好笑。
  可是又笑不出來。
  那個美女突然開口道:“只認識幾個字?到底認識多少?”
  雖然美女的聲音軟綿綿的,但是我還是能敏感的感覺到敵意,我恭敬的答道:“回小姐,只是安豐大哥教了奴婢幾個字,公

子曾經說讓奴婢讀《女訓》,可惜奴婢連第一頁都看不了,公子便罵奴婢蠢笨,不過自己的名字、奴婢是知道怎麼寫的。”
  美女點點頭,輕咬下唇,皺眉思索起來。
  “你伺候二少爺起居多年,伺候的怎麼樣?”謝夫人開口問我。
  你看,果然來了。
  我道:“公子的書房不讓人隨便出入,奴婢平常多是待在廚房裡、公子只有外衣讓奴婢洗,內衣和其他貼身的雜事則是安豐

哥做的,公子的起居、實在是不太清楚。”
  一半真一半假,謝安懷有的時候很喜歡我在他身旁的屏風後看書什麼的,不過我可不敢講真話。
  那兩位表小姐明顯的松了口氣。
  美女張口道:“伸出手來我看。”
  我乖乖的伸出手去。
  她仔細的看看我的手,點點頭,“嗯,你這雙手看上去倒像是個做事的,並不曾偷懶過,不過雖然有繭子,可怎麼這麼白皙

?”
  我不慌不忙的道:“奴婢平常都是在廚房做活,手上老繭多是一定的,白皙、以前奴婢的手並不很白,但是奴婢曾經被蠻人

綁架、在蠻人部落裡也是要做活的、用羊毛和駱駝毛紡線洗線,河水冰涼、有好心的人給了奴婢羊油擦手,因此變得白了點,以

前的細小傷口倒是沒有了。”
  美女點點頭,那個少夫人之一的卻叫了起來,“哎,就是這個事情有趣,二弟平常可是個不理人的,怎麼就巴巴的派人從西

域把你接回來?”
  “啊?”我故意裝傻?“不是啊?奴婢是被玉少爺發現帶回來的。”
  眾人都迫切的看我,我道:“奴婢當初在少爺身邊伺候,蠻人看不出衣飾差別,以為奴婢是玉少爺的妹妹就綁架奴婢,結果

發現不是後就讓奴婢去做苦工。”我停頓一下,“奴婢正以為自己完了,突然有一天聽說有中原人的車馬來到蠻人的部落,說是

有什麼事情,奴婢就去看,沒想到看到了玉少爺,就求玉少爺帶自己回來,玉少爺說奴婢吃苦也是起因於他,所以就順便帶奴婢

回來了。”
  我的演技好到可以去拿奧斯卡金像獎了吧?
  眾女子的臉上都出現恍然大悟的樣子,帶有明顯的“看吧,我就知道是這樣!”的面部語言。
  現在就希望玉聽樓謝安懷那邊別穿幫了。
  “參見夫人。”是安豐!
  謝夫人道:“什麼事?”
  安豐關切的看我一眼,“公子說,他很想吃讀書時吃過的一道小菜,這小菜是鄉下特有的做法,以前想吃覺得麻煩,現在小

眉既然湊巧能從蠻人那裡被玉公子帶了回來,正好就讓她去做,晚上正好就能吃到了。”
  美女輕笑:“表兄也真是,這孩子才剛回來,怎麼就急火火的要吃這些?”
  安豐睜大了眼睛,“小眉就會做點小菜什麼的,她又不是小姐樣的尊貴人物,怎麼不能做?”
  謝夫人這才笑道:“那麼你就下去吧。”
  “是。”我行個禮,在心裡一個個的問候了這幾個女人一遍,准備下去。
  安豐猶自不依不饒,“快點吧,雖然你才剛回來,但是公子想吃、你就先別休息了。”
  我眼角余光看到那紅裙美女不自禁的微笑,似是非常高興。
  不好的預感。
  我悶悶不樂的想,恐怕我在謝府的生活,不會愉快了。

  第三十七章

  我滿頭黑線的剛想跟著安豐往外走,那個紅衣美女又突然站了起來,“正好我有事情要去找表哥,帶了你們一起走吧!”說

著就站了起來笑瞇瞇的和另外幾個人打招呼,“嬸娘、嫂子們、妹妹們、我走了?”
  另一個表小姐,哦,長的很一般的表小姐著急了,“姐姐,我也跟你一起去吧。”
  紅衣美女笑笑,“你不是要給嬸娘繡花樣子嗎?左右就是一會兒,我馬上回來,你先幫嬸娘描樣子吧。”
  謝夫人笑道:“也是。”
  那表小姐光生氣但是不能再反駁了,白了她一眼就進去裡屋了,謝夫人對我道:“好好伺候二爺,少弄些招數少偷懶,自然

有你的位子你的好處,知道沒有?”
  “……”我想打她,你以為我喜歡謝安懷啊?
  “我看這丫頭倒是很知道,她這麼一張清水臉倒是不很招眼,那像一般爺們房裡的丫頭,一個個略長的平頭正臉的就打扮的

花裡胡哨的湊上來。”少夫人笑道。
  紅衣美女問我:“對,你確實沒化妝,為什麼?”
  我想翻白眼……打扮成你們的那個滿臉白粉、大嘴巴上畫櫻桃小口的樣子嗎?
  “沒必要,以前住的都是鄉下地方,而且一天都是待在廚房裡,化了妝可怎麼干活啊?”我解釋道。
  紅衣美女笑的更放心,“走吧。”
  她纖腰款擺走在前面,我、安豐、謝總管走在後面,一行人包含她的兩個丫頭,走的不快不慢姿態還好看,這才是大家小姐

的體面,剛才那些女人,怎麼跟我想象中的官宦女眷不太一樣?看看人家《世說新語》裡面的閨秀的風度儀表談話用字……
  正納悶著呢,一恍神險些撞上前面的謝總管,還好安豐抓住了我。
  謝總管停下來,恭恭敬敬的對紅衣美女道:“表小姐,這裡再出去就是廚房,眼看著快到晚飯時間了,我想帶小眉去廚房。


  紅衣美女笑道:“哎呀,我都忘了,也好,你帶她去吧。”
  安豐對我笑笑,跟著紅衣美女走了,我可憐巴巴的跟著謝總管走,走了一會兒,謝總管到了一個亭子裡,站住腳,虎著臉看

著我。
  我也納悶的看他。
  這謝總管長的平常,一瞪眼倒是挺怕人的,不過我卻不怕他。
  “小眉,我在謝家做了這幾十年,這麼叫你也是合適,以前你在鄉下陪著二少爺,本家自然不曾虧待你,可惜二少爺不肯從

家裡挑人,倒是從鄉下買了一個,因此你不會這大戶人家的規矩也是應該的,但是我還是要提點你幾句。”
  人家這是提點我呢,應該虛心接受,我認真的點點頭,打算好好聽。
  “看你的模樣倒不很蠢笨,所以,好好伺候二少爺,見到夫人小姐們要小心一點,這位表小姐家世人品都是上上,夫人最喜

歡她,她去二少爺那裡你就要注意,要有眼色,二少爺雖然不說,但也心裡清楚,你可不能沒有打算,就算以後你能被收在房裡

,你也得明白個道理。”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我郁悶的看了這老爺子一樣,他一臉的認真,似乎已經認定了我一定是個企圖當個小老婆的下賤鄉下

丫頭。
  心裡一股無名火,我趁著他喘口氣的功夫,笑道:“謝總管,聽說本家有五年一放人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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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樓主| 發表於 10-10-2009 15:16:15 | 只看該作者
  “是啊?”他斜眼看我。
  “我是十歲跟了二少爺的,再過一年也就到了時候了,到時候出去的時候,還請謝總管給我些方便。”我笑笑。
  “謝家五年一放人的規矩是有的,但是要出去的可沒幾個,你一個小丫頭為何要出去?哦!可是你在鄉下有定親了?”謝總

管一臉的恍然大悟。
  我抽動嘴角,“並未定親,只是有心上人了。
  ……
  “真不知道你這麼個小女孩做什麼飯?”滿臉橫肉的大廚看我一臉的不順眼,“不好好的打理哥兒們的起居穿戴,怎麼飲食

上也操起心來了?”
  我只有賠笑,另一個廚子笑道:“二少爺在外面這麼多年,都是你伺候飲食的?還好二少爺不挑嘴,要不然,你這麼個小丫

頭做的菜,他能吃的下?”
  “是。”我無奈的道。
  “咱們家做菜的廚子,進來都要考刀工、做道蛋汁燴飯、一道雜合湯、一道羊肉小炒,你可知道?”
  “不知道。”我接著無奈。
  “真是鄉下來的孩子啊,沒見過世面,不知道你都為爺做些什麼?我來告訴你吧,這三道菜看似簡單,其實最考功力,蛋汁

燴飯、蛋要嫩、飯要冷飯,並且筋骨要好,去了雞湯的雜質,一起下去燴,雜合湯看上去容易,其實要做的湯汁清潤、裡面的東

西燉的都恰到好處可難著呢,羊肉小炒更不容易,做的嫩還入味最考功夫,就這麼三道菜,可有不少人忙的不成呢。”大廚子搖

頭晃腦的道。
  我平心靜氣的道:“請問,我可以開始了嗎?不快點,可是要挨罵的。”
  “去吧去吧,那邊有個空位,東西不要亂拿。”
  我答應一聲,過去了。
  這個廚房比我在小鎮生活時候的廚房大出N倍,這就是謝總管嘴裡的“小廚房”?,那麼請問大廚房到底有多大?
  裡面的人忙的熱火朝天卻絲毫不亂,大水槽前幾個小廝在洗菜,大廚們各自有一攤,擺著一應廚具,每人面前有個大大的水

牌,寫著各種菜蔬和人頭名字,估計都是他們分別伺候的主子和今天要做的菜餚吧?
  我走到裡面的那張超級大的桌子前,那上面有好多木盆,裡面裝著各種菜蔬水產、嗯,順手拿了個小空盆撿了我要用的東西

,我走到大廚指給我的那一攤前,還好火已經燒好了,不過這菜板和刀都有股味道,嗯,雖然很淡,但還是有,左右看看,我去

撿了個蘿卜頭,將菜板和刀好好的刷洗了一下。
  刀磨得快點,嗯,這樣就好,我把洗好的菜蔬拿出來,摩拳擦掌准備開始切。
  小鎮上的特色風味?我怎麼不知道?算了,胡亂做道。
  我開始切筍片,這都快秋天了,到底是那裡來的筍?管它的,今天實在是太氣悶了!
  我被認定成是一個下賤的鄉下丫頭 ,就盼著能爬上謝安懷的床然後狐媚他,如果謝安懷封我做個通房丫頭,注意還不是小老

婆,我就要跪倒在地上感激的不行痛哭流涕……
  去你媽的!我狠狠的把菜刀劈到菜板上,把一堆筍條扔進盤子,接著切別的蔬菜。飛快的切啊切,我把所有的生氣全都發洩

到了刀上,阿木汗親手指導過老娘快一個月的刀法,老娘現在刀法很好!
  菜沒了?我一下子把菜刀扔到菜板上穩穩立住,轉身想去拿水。
  嗯?怎麼廚房裡所有人都張大了嘴看我?
  “你……”大廚看看我的右手再看看我,很是驚訝的樣子?
  “干嘛?”我還沒有從憤怒中發洩出來,冷冷的問他。
  “沒事了,你去忙你的吧。”大廚忙不迭的道。
  廚房裡的人也都急忙的各干各的去了。
  奇怪的人,我也不理會他們,自己做自己的去了。
  端了一盤涼拌什錦,我懶懶的打聽著走到謝安懷住的院子,他住的地方叫“文華院”,奇怪,難道他要標榜自己是個有文化

的人?
  哎,富人就是毛病多。
  餓死我了,我在給謝安懷做晚飯,我自己的晚飯呢?我快餓死了!!嗚嗚嗚嗚!
  他住的地方不大、五間房子,我一走進去,差點嚇一跳,這不就是我們在小鎮上的房子嗎?一模一樣啊!甚至連池塘裡游著

的魚也差不多,都那麼憨頭憨腦的!
  我站在院子裡,傻了幾分鍾,安豐開門出來,笑道:“你還不進來?”
  我跳過去,差點翻了盤子,“怎麼一樣的?怎麼一樣的?”
  安豐簡潔的道:“新建的嘍,公子說不想再住家裡的那種大屋子裡,習慣了以前的,所以就在花園空地上另蓋的,就連家具

東西都是原樣拉回來的,好費事兒,快進來,等著你呢!”
  等我?我跳進正屋,燈火通明,軟塌上,謝安懷穿著家常衣服,正拿了本書看,見我進來,點點面前的桌子,“快點,菜都

要冷了。”
  我才注意到他面前的那張大方桌上,擺了一桌子的菜,桌旁有兩個坐墊。
  我們三個人一起吃?
  安豐興奮把院門和屋門都關上,接過我手中的盤子放到小桌上,“快點快點!剛才表小姐一直在這裡不走,我看她是想留下

來吃飯,但還是回去了,快點過來坐下!”
  他突然直起身看我,眼睛裡有著激動的淚光,“眉兒,我還以為你真的不能回來了呢。”
  我心頭暖暖的,“哈,我這人是打不死燒不壞踩不動嚼不爛的萬能小強!我是金剛不壞之身滴!”
  安豐沒聽懂……囧。
  “快點坐下吧。”謝安懷淡淡微笑著放下書,“你好不容易回來,我們三個人一起吃頓飯。”
  “好。”難得有這機會,以前都是過年過節才會這樣,我也坐了下來,桌上的菜真是不少,基本上都是我沒見過的菜式。
  好餓啊!
  “喝一杯吧?慶祝一下!”安豐給我倒了杯酒,高高興興的道。
  我也痛快的仰頭喝了一口,“哇,青梅酒!”
  “你最喜歡的!”安豐那張老實的臉,笑的連皺紋都出來了。
  謝安懷也舉起酒杯喝了一口,似乎心情很好似的。
  “你被掠走後,玉少爺和公子拼命的找你,可惜後來本家出了事情,我們就急急忙忙的回來了,但是公孫堂主他們還是繼續

在找你,但是卻怎麼也找不到。”
  嗯,你們要是找到了,齊磊也就不用混了。
  “我奇怪的是,為什麼後來鳥兒找不到你了,你的香囊呢?”謝安懷盯著我的脖子看,我被他看的有點招架不住。
  “嗯,被齊磊給搶走埋掉了。”我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我打不過他。”
  謝安懷又是一杯下去,安豐忙不迭的給他倒酒。
  “眉兒,齊磊對你怎麼樣?聽玉公子說他對你很好,是不是真的?”
  我看一眼謝安懷,他正看著手裡的酒杯,當著自己現任雇主的面說綁架犯好話,似乎有些不太地道。
  “嗯,他對我很有禮貌。”我硬著頭皮道。
  “在知道你是假的玉家小姐後,仍然對你那麼禮貌?”謝安懷抬頭看我。
  可惡,被帥哥盯著,讓人不自覺的想講真話!
  “嗯,是的,他還是對我很好。”我硬邦邦的道,突然想起齊磊對我的溫柔的告白,我的臉不爭氣的紅了。
  “眉兒,你的酒量差了,怎麼才喝了一杯就那麼紅了?”安豐奇怪的道。
  我……我……哎,安豐啊,別再問我了,謝安懷已經在瞪我啦!!!!!!!!!!!!!

  第三十八章

  對了,好像還缺了水果,我記得眉兒你最喜歡吃水果的,我去拿!”安豐跳出去拿水果,我和謝安懷挨著坐,氣氛突然變得

奇怪起來。
  “這兩天你好好休息吧,長途跋涉,你也一定很累了,看著比以前瘦了不少。”謝安懷自斟自酌,眼睛看著酒杯,輕輕的道


  “恐怕沒辦法好好休息呢。”想想今天一天的遭遇,我苦笑著道。
  “有我在,你就好好休息吧。”謝安懷神色不動的說道,突然站起來,走去屏風後面抱出一個小箱子給我,“喏,你最重要

的東西。”
  我差點熱淚盈眶,像我這樣只愛錢的小人,在西域待了這麼久,心心念念的就是我這只放了銀票銀兩首飾賣身契以及我自制

文房四寶的小箱子!!!!!!
  這是我的命根子啊!!我一把搶過,啊!還是那個重量!寶貝!你怎麼就那麼的誘人呢?抱著親了兩口,我色迷迷的看向謝

安懷,他正郁悶的看著我。
  “謝謝您啊,公子!”
  他冷著臉道:“我看你對這個箱子倒是蠻熱情,我怎麼沒一把火燒了它?”
  安豐端著一大盤子水果跳進來,“啊?燒掉這箱子?眉兒非得和我們玩命不可!”
  我瞪他,“有本事你燒個給我看看!”
  安豐一縮脖子,笑道:“我那裡敢啊?公子把你的小箱子隨身攜帶,我看看都不行,燒?公子先把我燒了!”
  他興致勃勃的去為小風爐搧火,繼續溫酒,我感覺有點尷尬。
  嗯,你很怕我跑哪?
  了解我的都知道我這人愛財如命。
  看他一眼,哎,這帥哥喝酒的樣子真是好看,修長的手指拿著深紅色的酒杯,猶如一幅風情畫。
  老娘我突然春心大動,哎,今天一天實在是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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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0-10-2009 15:16:29 | 只看該作者
  不是都認為我是個要准備勾引他的賤丫頭嗎?哼哼,若是我強暴了謝安懷……
  媽哎,不行,我打不過他。
  這頓飯吃得很開心,喝了幾杯酒,我膽子大起來,夾了一筷子鴛鴦香絲問謝安懷,“公子,為什麼你會讓我做菜呢?”
  安豐已經喝了三大壇酒,正愜意的趴在榻上打呼,就我還在醉眼朦朧的和謝安懷對喝,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喝的暢快無比,

這小子喝的真是……明明我看他喝的和安豐一樣多,他怎麼就不醉呢?
  “你為什麼要讓我給你做飯啊?”我歪頭看他。
  “怎麼?”謝安懷笑著看我,為我滿上。
  嘿、存心讓我喝醉是不是?
  “這些大廚做的菜,呵……”我傻笑著指指桌上狼藉的菜餚。
  “可是比我做的好多了,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為什麼要用我呢?不管還是很感謝你的,要不我就完蛋了……嘿嘿……”
  啊,真是累了,我趴在桌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在說什麼,只覺得心裡很愉快、很舒服,渾身好熱,但是很痛快啊。
  嗯,我醉了,迷迷糊糊的,感覺臉頰上突然有一下熱熱的,哎?沒力氣了,睡吧,反正天很暖和。
  “你回來真好。”謝安懷的聲音?
  哼,想我了吧?其實我也挺想你的。
  這一覺睡的太久,醒來的時候我有點恍惚,好像時光還是沒變,我的被子還是那麼松軟,聞一聞,有股清淡的香味。
  還好,要是被子發霉了老娘我要掀桌子的。
  楞楞的坐在床上發呆,好半天才下床,四處看了一下,東西都和原來一樣的,我往軟塌上一坐,手一摸就拿出梳妝盒來,看

看鏡子中的自己。
  嗯,睡的和個小瘋子一樣,嘴角邊都有干掉的口水印。
  快擦掉快擦掉。
  日上中天啊!我到底睡了多久啊?整整頭發,牆角邊的洗臉架子旁,還是正正好好的有一桶水,我洗了臉,換了件青色的衣

服,擦了點香膏,這才走出房門來。
  嘩!好熱!
  我的計算有錯誤,在西域的時候沒注意到,但是回來後就發現,現在不應該是晚夏而是早秋了,嗯、我還是這麼沒有時間觀

念。
  可是這個時代的天氣很好啊!夏天不熱、冬天不冷,雖然也算是四季分明,但是讓人覺得很舒服,至少我住了四年的小鎮是

這樣,但是據說長安的氣候是夏天熱而冬天冷,但是沒有雪,嗯,也許不是那麼好過了。
  不過還有一年,我怕什麼?熬過去就好了嗎!
  雖說謝安懷讓我好好休息,但是我還是決定出去看看,浪費時間不是我的愛好,我只喜歡揮霍時間,嘿嘿。
  在屋子裡轉了兩圈跳了幾圈,我神清氣爽的走出門去。
  謝安懷倒真是一個重情的人啊,看這院子,和以前真是一模一樣!不過這樹略嫌了小些,以前的那棵樹樹蔭很大呢!
  我正站在院子裡感歎,院門一開,走進幾個人來。
  “表兄,我今天做了一味糖蒸酥酪,你嘗嘗怎麼樣如何?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呢。”
  “多謝。”
  人未到而聲先至。
  是謝安懷和紅衣美女!紅衣美女身後的小丫頭捧了一個玉碗,估計就是那好吃的糖蒸酥酪了。
  紅衣美女看見我,訝異一下,笑道:“這不是小眉嗎?”
  我慶幸我換了奴婢的衣服。
  謝安懷一路不停的往書房走,“眉兒,一會兒送一碗松子茶來給我,你便沒事了。”
  “哦。”我答應一聲,轉向美女:“給表小姐請安。”
  紅衣美女點點頭,神色倨傲又有點親切的道:“嗯,小心伺候著表哥。”
  廢話,人家付我工錢。
  “眉兒,一會兒別忘了整理下我的書房,把天字卷的東西全部用素筆抄一遍,然後怎麼做你心裡清楚。”謝安懷轉身對我道

,然後道:“羅衣,你回去吧。”
  我汗都出來了……
  謝安懷,你想害死我啊???!!!!!
  昨天三堂會審我好一番唱作俱佳聲淚俱下的表演,把自己成功定位成一個大字不識幾個只會低頭干活的小丫頭,沒想到一晚

上就破功!你成心毀我啊你個謝安壞!
  紅衣美女、不,羅衣眼神一變,立刻直視我,嘴裡說的話倒是軟綿綿的,“喲,昨天你不是說你不認識什麼字嗎?怎麼,現

在連表哥的東西都可以抄了?”
  她今天畫了遠山眉,猛一看雲山霧罩、似有山水畫般的意境,說出話來也是柔中有剛。
  完了。
  她身後的那個小丫頭也狠狠的瞪著我。
  我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這可怎麼解釋?
  那小丫頭火上澆油,柳眉倒豎的看著我,脆生生的道:“你竟敢欺瞞主子!應該打斷你的腿!”
  我靠!封建資產階級思想還真是會歷練人啊!
  你瞧瞧你瞧瞧,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都能這麼狐假虎威維護主子權益了!
  老娘我長到這麼大就沒被這樣的小丫頭擠兌過!
  謝安懷皺眉道:“我謝家的丫鬟,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羅家的小丫頭指示了?你要不要打斷我的腿啊?”
  那小丫頭臉都白了。
  羅衣神色不動,看了我一眼,對著謝安懷笑道:“表哥,你別這麼嚴肅嗎,嚇到我的丫鬟怎麼辦?”
  我真佩服她,這女孩兒看上去也就十七左右,不但漂亮,說話的聲音都是這麼不同,剛才和我說話,她的聲音婉轉低沉,似

有威嚴,現在和謝安懷說話,則帶了女孩子在心上人面前特有的愛嬌,但不會讓人討厭。
  麻煩了。
  被這種人盯上算我晦氣。
  謝安懷道:“羅衣,你還未出閣,不應該亂跑,以後不要隨便到我這裡來,回去吧。”
  羅衣看我一眼,笑笑,“我又不是亂走,嬸娘也是經常讓我來看看你呢,不過你忙著,我回去陪嬸娘說話了。”說完她似乎

轉身想走。
  我急忙迎上前去,從那小丫頭手裡端過玉碗。
  “公子最喜歡吃這糖蒸酥酪了,我幫您拿著。”
  羅衣看著我,眼睛裡寒沉沉的,但轉瞬收起,“是嗎,這酥酪放久了可不好吃,你可機靈著點。”
  “是。”我低頭答道。
  羅衣笑道:“那我走了。”說完輕巧的離去,那小丫頭臨走了還瞪我一眼。
  我暗自生氣,轉過頭,謝安懷卻是在笑的樣子,“煮完茶,進來書房一趟。”
  “過幾天,我要去北苑一趟,大概有十二天的功夫不在家裡。”謝安懷對我道,喝了口茶。
  那碗酥酪他沒吃,安豐曾經對我說過,謝安懷從不輕易吃家裡的食物,即使是祭祖完後父親親自賞下的點心干肉他也不會食

用。
  所以那碗酥酪在經過我檢查後就便宜了我,哦耶!
  我一邊仔細的用線將天字號的紙串起來,一邊答應了一聲。
  這天字號的紙上的內容是特別的,我需要將它抄寫出來,然後用姜汁和醋調和在一起,加入一味紅粉,做成墨汁來抄寫。
  抄寫完後,我再將這紙放到火上蒸一次,火不能大也不能小,水只能放個底,水裡還要加點東西,這樣蒸出來,再烤干,眼

前的就是白紙一張。
  這樣的紙,收到後需要用堂主們隨身攜帶的一種汁液刷過,字才能顯現出來。
  天字號的紙、只有各地的堂主們才有資格讀。
  不過紙上的話晦澀難懂,我一知半解。
  世界上最能給自己找麻煩的果然是人。
  我正穿線,突然反應過來,“你要去北宛?”
  謝安懷淡淡的應了一聲。
  “不帶上我和安豐嗎?”
  “不能帶你,這是出獵,不能帶女子。”
  大行皇朝不成文的律令、秋日快到的時候,趁著冷風未起、暑意才消,皇帝需去圍獵,皇子隨行、凡王孫貴戚以及大臣家滿

十二歲子弟皆要同去。
  獵十二天。
  我暗暗叫苦。
  謝安懷不是很精明嗎?為什麼你要在這之前在羅衣面前讓我露出狐狸尾巴?這不明顯等人給我下套呢嗎?
  你不在家,她得怎麼收拾我啊?
  你個缺心眼的。
  所有男人是不是在這問題上都是聰明啊?
  謝安懷翻了一頁書,頭也不抬的道:“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可要好自為之。”
  你放心,我好不了。
  不趁這個時候整治我,她是傻子才怪!

  第三十九章

  謝安懷的正經騎射打扮,我還真是第一次看到。
  暗中咽了一下口水。
  要知道,這大行的衣服和兩晉時期差不多,都講究個瀟灑、男人穿起來走路,衣衫飄飄很有點天仙的意思,當然這都是有錢

人,你要是個賣炸豆腐的還這麼穿,早被老婆打的滿頭是血,丫的這衣服滿是油存心讓我難洗是不?
  謝安懷這人,回家了倒是穿的有模有樣的,在小鎮隱居的時候,他經常敞著半截領口,頭發也不束,只穿著白襪瀟灑的看書

,那誘惑的小樣,嘿,我擦鼻血的紙都用去三刀。
  他這騎裝一穿上,立馬又是另一種制服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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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0-10-2009 15:17:03 | 只看該作者
  大行的騎裝仿照突厥,但是又另有不同,突厥男子都是在馬背上討生活的,三歲上馬背,一輩子跟老婆睡覺的日子也不比在

馬背上多,可能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下身都有些短,因此就更不下來怕被別人看出來,所以也就更短……如此惡性循環……
  但是阿木汗是例外,例外。
  謝安懷就不一樣,人家一米八左右的個頭,以前沒看出來,這騎裝一穿上,立刻就顯得腰細腿長風度翩翩,瀟灑不群。
  “表哥!人家好久都沒看到你這樣裝扮了!”那個二表小姐(她也的確是二),嬌滴滴的叫起來。
  我默默的轉頭,咽下一口口水。
  這大家閨秀怎麼都這樣?真讓人失望?花癡的實在難看,這二表小姐家世也還不錯,姓王、名賢,怎麼這體態氣度就是比不

上那位羅衣小姐呢?費解啊費解。
  謝安懷輕輕後退一步,不著痕跡的與王賢拉開距離,“多謝表妹贊美。”
  羅衣站在五步開外,輕叫道:“賢妹妹快回來,離得那麼近,小心表哥身上的鏡子晃眼睛。”
  立馬所有人都發現王賢站的太近了。
  謝夫人臉都青了,看向大少奶奶,“你是怎麼管教妹妹的?這也是個深閨小姐的樣子嗎?”
  大少奶奶臉也青了,王賢吶吶的退回來,被姐姐下死勁瞪了幾眼,那邊大少爺的妾想笑不敢笑,臉都憋紅了。
  我站在安豐旁邊捧著劍看戲,忙的眼睛都看不過來。
  謝安懷的父親和大哥我是頭一回看見,謝老爺子叫一鳴,別笑,真是這個名字,以前我就奇怪,怎麼古代的男人女人都老的

這麼快?經常看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有個八十歲媽媽,真是亂死我了,現在看來,高等家庭卻不是這樣的,謝老爺子今年快四十

幾了,本來挺年輕的一張臉,硬是留那修剪的極精致的三條長須,愣是往那老年派整,看的我渾身發癢,你說他晚上睡覺的時候

這胡子是放被子裡呢?還是被子外呢?
  謝安懷的大哥,看上去就是一蠢的主兒,真的,不是我偏袒謝安懷。
  謝安懷的大哥、對了,他叫安息,這名字起的好啊,這人也真是命大,被這名字克了這許多年也沒倒下,真頑強。
  謝安息和謝安懷都是正室夫人生的孩子,謝老爺子先後娶了兩個克死了兩個,每個都給他生了個兒子,輪到這第三位,也就

是現任的謝夫人,終於拿住了這老小子,沒讓他繼續往下克,可能是因為這謝夫人外號“雷菩薩”的關系,雖然拿住了老公,也

被他克的孩子都生不出來,生生的當了個現成後娘,倒也自在。
  謝安息看上去也是一不錯的小伙子,可惜身材雖好略有浮腫,眼睛雖大可惜眸光不正,先天底子好可惜自己沒善加保養,家

裡上上下下都知道大公子和二公子不對付,但是他還硬要裝個兄友弟恭的樣子,我是知道他買凶殺人的事情的,他那次綁架害得

我差點沒命,但卻輕易的被謝安懷干掉。
  對了,值得一提的是,安豐告訴我,這謝安息沒少暗地裡找麻煩,謝安懷一出去就有人伺機而動,安豐為了不曝露謝安懷的

身份和自己的實力、實在是沒少費腦筋。
  謝家不知道謝安懷的暗中身份嗎?
  安豐想了半天,告訴我,貌似謝貴妃和謝老爺子是知道一點的,其他的,都不知道。
  這一家子扯什麼呢?
  謝貴妃是謝安懷的姑姑,很受寵愛,閨名謝珂,據說當閨女的時候,既天真活潑又不失大家風度,進了宮很受寵,要不是皇

後死後,這皇後家裡能鬧騰,要不是自己生的這兒子病病歪歪的,真就能母儀天下了。
  她生的兒子現在雖然也二十一了,自己建了府,封號成王,但還是三天兩頭的鬧病不消停,看著和十六七的差不多,據說是

謝貴妃懷孕的時候驚了胎,兒子天生不足。
  這可真是讓謝家人扼腕死了。
  就算你貴妃死了也成,死了有我們娘家人在後面頂著,好死不死的你個兒子半死不活的?你見過有誰讓個病弱秧子繼承大統

的?就這身板,光是傳宗接代就得要了小命。
  因此謝貴妃就特別喜歡看見這兩個娘家外甥,看見了就生氣,生完氣還高興,真是能折騰。
  “把劍給我。”謝安懷對我伸手,我忙不迭的把劍遞過去。
  “我不在家,你就老老實實的在院子裡待著。”謝安懷吩咐我。
  “是,奴婢還要准備做衣服和整理東西呢,活計很多。”
  謝安懷皺眉,“你怎麼又自稱奴婢了?不是早就跟你說不用了嗎?”
  你……你他娘的成心毀我是吧?
  謝夫人在和老公說話,兩個妹妹站在最後面和母親站在一起,大少奶奶和妾圍著老公,兩位表小姐可是密切關注這邊哪!
  我強笑道:“這不是回到府裡了嗎。”
  “你伺候我又不是伺候他們。”謝安懷毫不在意的道,把劍別好。
  要不是你付錢,老娘我連你也不喜歡伺候。
  我眼看著王賢和羅衣的眼神跟刀子似的看過來。
  謝安懷和謝安息隨著謝老爺子走了,安豐也走了,就剩我一個了,哎,這日子可怎麼辦?
  謝夫人痛快的回自己屋裡去了,諸位主子都跟著,下人們也跟著,我突然聽羅衣笑道:“嬸娘,我那裡的丫鬟最近病了一個

,我想叫小眉來幫我一下,左右就是幾天的事兒,行嗎?”
  謝夫人笑道:“怎麼不行,應該的,早叫她伺候著你也好。”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我給打發了。
  !!!!!!!!!!!
  兩個小丫頭湊上來親熱的叫道:“姐姐,快去收拾東西鋪蓋,到我們姑娘那邊去吧。”
  “好。”我咬牙笑道。
  玩硬的我不怕,左右就是個一條命罷了,活了兩輩子我覺得值了,但要是她來軟刀子,我真是沒招了。
  “姐姐屋子裡的東西真是不錯,我們這些當下人的,都是十幾個人睡的大通鋪,姐姐去了我們那裡,可真要受苦了。”一個

小丫頭賊賊的笑道。
  我本來打算給她們點賄賂,但是現在我不打算了,她們吃的是羅衣的飯,再怎麼賄賂也討不來好,我何苦花這個錢?
  我的小箱子早已經被我機密的藏到謝安懷書房裡,他有一套《明經》,厚重極了,我就把小箱子藏在它下面,等閒發現不了

,就算一把火燒了書房,銀子總燒不壞。
  真是對自己的審美非常的感激。
  我這個人吧,不太喜歡那些繁復的東西,當然繁復的好看合我心意我當然喜歡,但是若真給我個古代千金小姐住的閨房,我

一會兒就得把東西全撤了,看著眼累。
  所以我的房間很簡樸,沒什麼東西,就是小幾上有一盆白石花盆,裡面種了黃色小野花,因為現在還是天熱,我用的是白蚊

帳,被褥也是最簡單的藍色白色,一切都很簡單清爽。
  兩個小丫頭咕嘟著嘴看了一圈,沒挑出什麼錯來,一個笑道:“嘿,姐姐這屋子倒是很素淨。”
  廢話,一個丫鬟能有什麼豪華房間?
  一個殷勤的幫我拿了鋪蓋,另一個急急忙忙要為我拿梳妝盒。
  小樣的,我的梳妝盒能讓你看見?我笑瞇瞇的拿了個木盆,裝了塊手巾和頭油梳子一個糠米袋,表示這是我的所有用具了。
  不是就十二天嗎?我不用大搬家吧?
  兩個小丫頭帶著我往羅衣住的地方走,兩個表小姐住在一塊兒,都住在來鳳閣,那是謝貴妃早年做姑娘的時候住的地方。
  “哎呀!對不起姐姐!”那小丫頭一臉的壞笑,她似乎是“無心的“一松手,我的被褥就泡在了池塘旁邊的髒水窪裡。
  “沒關系。”我大大方方的道,反正這是謝安懷出錢,我心疼什麼?俯身下去抱被褥,後面的那個小丫頭沒安好心,突然拌

了一腳似的一拐,一擠我,明擺著是要把我擠到池塘裡去。
  讓你坑了我也別混了。
  我右肩一扭一聳,一閃身,這小丫頭下餃子一樣的被甩到了河裡。
  然後我就深吸一口氣,和另一個小丫頭一起尖叫起來:“啊!!!!來人啊!!!!!”
  這孩子,不知道出來混是要還的嗎?小小年級就這麼壞,我看著家丁們把她弄上來,水不深,但是這孩子折騰半天,肚子都

成了皮球,一口口的吐清水兒。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那個妹妹不小心把我的被褥弄到地上了,我正撿呢,不知道怎麼的她就到河裡了。”我向謝總管

解釋。
  那小丫頭看同伴掉到河池塘裡了,又驚又嚇,哭的話也說不出來。
  謝總管直歎氣,讓人把我和兩個小丫頭送回去。
  “竟然掉到池塘裡去,也真是不小心。”羅衣面色不動的喝茶,“我要去陪嬸娘吃飯,青兒,你安頓下小眉。”
  青兒?我眼看著一個看上去就伶牙俐齒的丫鬟站出來,十七八左右,長的蠻清秀,一雙長眉,眉間隱隱有煞氣。
  一個丫鬟怎麼搞的跟個殺手似的?
  “跟我來。”她傲慢的對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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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0-10-2009 15:17:16 | 只看該作者
  一間大通鋪,十三張床,我睡在最裡面的那張,被褥都是厚厚的,明擺著要熱死我,枕頭上有厚厚的霉味和……
  這味道瞞的過別人瞞不過我,安豐曾經教過我辨別最常用的毒素和迷藥,我學的還很認真呢,沒理由聞不出來。
  真的要我死啊?
  本來我還對那個小丫頭有點歉意,而且我認真的想過要好好的挨過這十二天的。
  可是,你竟然在枕頭裡放入那種揮發性的慢性毒藥。
  好吧,我了解你,古代的女人天地較窄,什麼都沒有不就有個丈夫嗎?我理解你保衛未來勝利果實的心情,但是你……
  我發誓我雖然喜歡帥哥,但是真的沒有認真考慮過謝安懷啊。
  哎……
  跟我玩這一套。
  晚上羅衣沐浴,我也來伺候,她的身材非常的好,熱熱的綠豆水加桂花,熱氣蒸騰下,羅大美女的身體猶如細瓷白玉,我見

猶憐。
  小青很不客氣的指示我,“把首飾盒拿來,我來為小姐梳頭。”
  我忙去端了首飾盒來,羅衣的首飾盒制作精美至極,鑲了象牙紫貝,金絲壓花,五層的,我按照指示拉開第三層,裡面滿是

金的銀的玉的做的釵和布搖、細的粗的短的長的無不具備。
  看我贊歎之情溢於言表,羅衣得意的笑,她坐在軟塌上,面前是一個小銀碗,裝了銀耳蓮子羹,小青正為她解開頭發,用玉

梳子梳通後,只拿一根粗玉釵挽起來,自然而然,別有風情。
  我都忍不住要為謝安懷叫好,如果沒有差錯的話,你未來的老婆很漂亮很漂亮。
  “小眉,你自己看看,什麼釵子好,就拿那一根去。”羅衣閒適的攪著銀耳,華燈初上,屋裡數根紅燭照的亮亮的,她抬起

眼眸悠閒的看我,我卻突然想起草原上那些大聲說笑歌唱,光腳在河水裡洗衣的異族姑娘。
  這釵我怎麼能要?
  “多謝表小姐,奴婢不敢要。”
  羅衣笑笑,伸手拿了一根銀釵遞給我,“拿去,不要多話了,今天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不要不合適,怕被扣帽子。
  “是。”我小聲答應了,退了下去。
  洗漱了一下,回到房間,大房間裡不用值班的三四個丫頭聚在一起說笑,看到我進來,都嘀嘀咕咕的不做聲了。
  我也沒理會她們,小心的將用手帕包好的銀釵放好,這才大大方方的睡下,不過,我把枕頭推到一邊兒。
  誰也沒規定我睡覺必須要枕枕頭吧?
  睡了一會兒,眾人也悉悉索索的睡下,過一會兒,我聽到有人開門進來。
  這沒什麼稀奇,丫鬟們睡的房間、從來不鎖門,為的是值班的人進出方便。
  是小青、她走路的聲音我聽得出來。
  她走到裡鋪,站定、呆了一會兒,似乎氣惱的歎了口氣,轉身出去。
  為了我沒睡那個毒枕頭而生氣?
  枕頭裡的藥量不多,只會讓我精神不振、頭暈眼花,我猜,她們可能要讓我吸入這些毒粉,然後讓所有人都看到我精神不好

的樣子,然後再來個什麼失足落水啊什麼的。
  太老舊的戲碼了,不過這麼一個千金小姐,這些毒藥是從哪裡搞來的?莫非這是家傳?
  難道一定要搞死我嗎?
  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啊!!!!
  第二天早上,我和別人起的一樣早,然後低眉順眼的上去伺候。
  羅衣還是神色不動的優雅做派,喝茶漱口穿衣散步,然後就過去謝夫人那裡吃早飯,她在亭子那裡停一下,等到了那位王賢

表小姐,兩人客客氣氣的結伴同去。
  留下我們這群丫鬟開始打掃衛生。
  我算是高級丫鬟,所以就在那裡干站著,看著三個粗壯的僕婦進來擦地,屋子裡就她們三個,先是掃地,然後用巾子擰干了

擦,三個人從不同方向退著擦,邊邊角角都能擦到,最後三人的屁股會合,兩人退出,其中一位大手一揮一抹,一切搞定!
  我以前打掃衛生懶得這樣擦,都是拿自制清潔用具干,頭一次看到這麼利落的打掃方式,正站在門外看的有趣,突然有人聲

從後傳來。
  “就是這個小賤蹄子!給我把她抓起來!”
  小青?
  我轉頭一看!好家伙!兩個中年婦女直奔我而來,大手如同鐵箍一般牢牢掐住我。
  小青跺著腳叫道:“給我把她押到夫人那裡去!反了你了!”
  終於來了?

  第四十章

  我想了一下,決定不反抗,經過那位彪悍的玉家教養嬤嬤的事件後,我對這些表面壯如泰山,實則內心嬌弱如春花的大媽們

具有高度的認知。
  兩名大媽冷笑著帶著我飛快的走,我樂得輕松,小青眉毛快飛到頭發裡去了,殺氣騰騰的提著裙子跟著我們走,一不留神還

摔了一跤。
  還是回到那個三堂會審的老地方,不過這次貌似是五堂會審了,所有空出來的地方貌似都坐滿了老中青的丫鬟、哦,不,由

打扮和裝束來看,這都是家人娘子,有身份的高等傭人了。
  我到底被安上了什麼罪名?真的不是什麼“手拿兩把菜刀見人就砍危害皇城治安”的理由嗎?
  兩名大媽把我往地上一按,我就乖乖的順勢跪下,暫時低調吧!
  小青得意洋洋的站到羅衣身後,我瞟一眼她,她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看著我。
  “好你個臭丫頭!主子一走你就放肆起來了,二少爺手頭沒什麼東西可以讓你拿的,你就放開了手拿到表小姐那裡去了?”
  “奴婢沒拿什麼啊。”我辯解。
  “還說沒有!”謝夫人怒喝著拍了下桌子,小青端過一個木盤,上面正是那支玉釵。
  “昨天晚上小姐梳妝時候是你伺候的,梳妝盒也是你放的,就看著你這小賤人一雙眼珠子滴溜溜的不老實,一個眼不見就沒

了一只釵,小姐心好不讓我們動你,我可不管這些!”
  左一個賤人右一個賤人的,我看你這小賤人的嘴皮子倒是挺利落的。
  我暗暗翻了個白眼。
  “這是表小姐昨天親手給我的,在場的有小青姐、我不知道為什麼誣賴我偷的。”我冷靜的道。
  謝夫人喝道:“賤人!這麼說你還不承認了?表小姐是多高貴的身份?能誣賴你?”
  羅衣急忙道:“嬸娘、我看這事兒就算了吧,表哥剛一走,第二天就收拾他的丫鬟,這可不太好。”
  謝夫人唱了白臉唱紅臉,急忙安慰她,“不!你這孩子就是心好受人欺負!今天我非要治了這小賤蹄子。”
  王賢冷笑一聲,大少奶奶急了,瞪了她一眼。
  然後一幫老嬤嬤和老家人媳婦就開始痛斥我,花樣那真是什麼都有,我跪在那裡,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可真快氣死了!!


  我這輩子,最恨別人誣賴我。
  小的時候,舅舅買巧克力和糖,總是給我和表姐一人一份,我不喜歡甜食,只喜歡吃苦味的巧克力,表姐雖然不喜歡,但是

也不喜歡我吃的開心,每次都搶,我不給她,她就去告狀,說我偷她的巧克力,舅媽是沒有心思斷這種官司的,基本上每次都要

罵我。
  所以我最討厭別人誣賴我。
  一幫人罵也罵的夠了,謝夫人淡淡微笑著做最後總結,“看在你好歹伺候過二少爺幾年的份上,就放你一馬,你也十四了吧

?“
  大少奶奶插嘴,“我記得她說過她是十四了。”
  “既然十四了,也應該嫁人了,我記得你那個弟弟,叫老一的,一直沒娶親對吧?”謝夫人笑著問一個五十開外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笑得連眼睛都看不見了,“多謝夫人惦記,奴婢弟弟確實還沒娶親呢。”
  謝夫人大方的道:“那這丫頭就賞給你弟弟了,叫他收了心好好的過日子,對了,叫他進來。”
  有人答應著下去了。
  大小姐,妾生的那個突然道:“母親,這樣不妥吧?二哥哥回來要是生了氣怎麼辦?”
  難得一個有良心的,我贊賞的看看她。
  謝夫人愛理不理的看她一眼,這小姐便不敢再說話。
  “夫人,我的確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我做最後掙扎,“這件事情,我想是有人陷害我,想讓表小姐討厭我才做的。”
  謝夫人冷冷的道:“什麼都不用說了,肯定是你干的!”
  這時候我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精瘦的中年男子搖搖晃晃的走進來,他的鼻子是半塌的,眼神渾濁,雙手

籠在袖子裡,一進來就要磕頭,所有人都厭惡的皺起眉。
  謝夫人制止他,“好了好!我說老一,看你四十多了,一個人天天逛青樓是什麼樣子?給你個媳婦,從此好好的過日子,知

道沒有?領回去吧?”
  羅衣得意的端起茶杯,遮住半張臉,也遮住她得意的笑容。
  這個叫老一的男人看我一眼,立刻眼睛放光的站了起來,我也站了起來。
  “嘿嘿,娘子、跟我回去、我好好疼你……”他腆著臉伸出手來要拉我,他的半條手臂上滿是大大小小的、圓圓的暗紅色的

爛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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